eleven

赖冠霖×裴珍映

马上写完，很短摸个鱼就跑！



客人比裴珍映想的多，从花环的拱门下穿过去就看到不远处的赖冠霖，他一个人站在入口和几个长辈讲话，礼貌地弯着腰听老妇人的话，也不知听了什么，笑起来眼睛还是眯成一道弯弯的牙。


姜丹走在裴珍映前头，等赖冠霖刚送走长辈，从背后大声喊了赖冠霖的名字。


“冠霖尼！”之后是他拉过赖冠霖撞了撞肩膀，赖冠霖着笔直的西装，胸花上头写着的字宣告他男主人的身份。


姜丹用手摸了摸胸花，“真花？”赖冠霖点点头，“今晚的主人公是拿呀拿！”自己刚唱完就痴痴地笑，赖冠霖手里头拿着个手机和签名笔，顺势把笔塞进姜丹的手里头让他去宾客板上签名。


姜丹才想起来同自己一起进来的裴珍映。他拔开笔盖往后看，发觉裴珍映全然没有跟过来，他站地很远，还是停在刚才进门的拱门下。


他双手插兜木讷地站在一大丛花架的下面，姜丹心说明明衣冠整整的模样，怎么看起来像只个无家可归的小孩。他只好抬起胳膊挥挥手，可裴珍映的眼神也不知在看哪里。


裴珍映像是掉入思维的怪圈，瞬间里有很多片段明晰起来。


有深夜便利店惨淡的白光打在某个人的鼻尖，他正拿着促销装的酸奶仔细地看着保质期。


他可能是近视，眯起来的眼睛变得狭长，冲着灯光费劲地看了一小会儿，嘴里嘟囔着韩文的几个数字，然后开始侧过脸冲着自己讲话，脸颊肉也跟着生动起来。


他在说，“如果你喜欢喝草莓的，那原味这罐就留给我。”他正捏着两罐被黄色胶带紧紧缠在一起的酸奶，一眼看过去很难不注意到他漂亮的手，指甲修得很齐，规规矩矩的模样倒有点不像是他这种性子的人该有的。


该有的，这三个字咀嚼起来又变得食之无味了。说的竟理直气壮地让人浮想联翩，裴珍映想。


如果所有的都能说成为“该有的”，那眼下的处境必定是会被排除在外。


有在宿舍杂物间里被推搡着的喘息，混着未来得及换下的皮鞋在木质地板上吱呀的摩擦声。这些本都是记不真切的影子，破碎在洪流的浪花里，被冲撞到，被流放到，被搁浅到他并不虔诚的应许之地。


还有的就是在人声鼎沸的巅峰，有温热的指尖安慰地摸过他的耳垂，停留不过一秒，但足够轻柔，是润物无声，春风化雨。


一切又都真切了起来，像是从一场梦魇里的抽身，带着浑身的冷汗与后怕，可笑的劫后余生，可笑的失而复得。


裴珍映看着远处的人，心里想，今天不该来的。


“珍映哥，过来。”


赖冠霖的声音不大，但裴珍映明显是听到了，立马自嘲地摇着头往他们这边小跑过来。他在车上睡过一觉，外套的扣子就还是不正式地解开着，带起来的风就往他怀里灌，堪堪吹开外套沿露出深蓝色的内衬。


姜丹瞬间觉得这件西装眼熟得很，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还未记起，身侧的赖冠霖不同于和自己的撞肩，微微张开了双臂。


裴珍映迟疑了一会儿就客套地闯进那片私人领域。


邕圣祐在甜品桌的旁边叼着个纸杯蛋糕同姜丹商量着下周的休假是要回仁川看海还是就近去趟加平，两个人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就看到裴珍映直愣愣地走过来，依旧是深色如常，只不过他走的太快差点撞倒服务生手里装着香槟的托盘。


裴珍映连忙侧身同服务生说抱歉，看着裴珍映小臂往下被香槟打湿的那一大块暗色，邕圣祐道，“珍映今天身上不沾上点酒味就没法证明他真的爱过！”被姜丹一肘子过去打在了胸口，他立马闭嘴捂着胸口喊疼。


裴珍映走过来也顺手拿了个纸杯蛋糕，他慢条斯理地撕开外沿的包装纸，小口小口地咬，看起来毫无食欲。


“你们这周末有事儿吗？”裴珍映撞了撞正捂胸口的邕圣祐。


“还没定呢，我说想回家看海，他说要去加平喂蚊子。”姜丹听罢，小声嘟囔哪里喂蚊子了，加平风景好云云。


“看海？”赖冠霖明显是刚来，听了个话的尾巴。他站在邕圣祐的身后，西装外套被他搭在手臂上，外套上别着的名牌怕被压坏，就被他翻在最外层，朝上妥善地放置着。


邕圣祐吓了一个哆嗦，小蛋糕只有最后一口，还是从手里掉到了地板上。裴珍映微小地挪了一步，离赖冠霖的方向远了几分。


“啊，就最近我们仨恰好休假。”邕圣祐用手画了一个圈，把自己和对面两个人囊括了进来，“珍映就问我们的计划，暂定是想去仁川看海。”他鸡贼地省略掉加平，惹来姜丹尼尔的好几个眼刀。


“你们都去吗？”赖冠霖这句话听起来是在问他们仨，实际眼神只停在裴珍映的身上。


“去啊。”裴珍映还是在不紧不慢地吃那块蛋糕，他很斯文，但是还是沾了一点奶油沫在嘴角，他抬起眼来看着赖冠霖回答道。


“那我也能去吗？这周末我也正恰蜜月假期。”


“不好吧，你一个结完婚的，带着弟妹跟我们仨单身汉一起，还给我们秀恩爱。你这不太好吧兄弟？”姜丹尼尔语气上扬，假意生气地调侃。


“不，她工作也挺忙，就我跟你们一起去可以吗？”赖冠霖这下答地干脆，说罢眼睛还是停在裴珍映的身上，猛然抬手用大拇指把裴珍映嘴角边的奶油替他擦了去。


婚礼的主持人是圈里数一数二会活络气氛的主持人，在台子上把嘉宾挨个cue了一遍，到了裴珍映他们这一桌子的时候，音调又往上提了提。


记录婚礼过程的摄影师立马把摄影机对准了他们这桌，首先是姜丹在一片哄笑之中站起身和其他人鞠躬问候，就差被拉着跳一段最近他新歌的舞蹈，末了对着摄像机wink，被邕圣祐一巴掌拍在肩膀上道，志训还在这儿呢别班门弄斧。


朴志训忙着拍戏，虽说是刚下夜戏就赶了过来，但还是精神奕奕地坐在裴珍映旁边看着哥哥们打闹。镜头一个个地扫过去，到裴珍映这儿的时候他还是在发呆。


朴志训用手指头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背才让他回过神来，立马换上笑脸。还好只是一扫而过，除了身边的朴志训，好像也就没有察觉到他的失神。


“我早说过，有矛盾有误会都是要尽早解决的。”


“哪里有误会，你不要又妄自揣度了。”裴珍映闷闷的，但讲话还是不留情面。


“啧，那你今天演戏都演不来，好歹打起点精神做做样子，不要是一副来参加前男友婚礼的奔丧样，圈里都门清，一看你这样，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新娘她前男友。”


朴志训还是笑意盈盈的，远处有好几个演员后辈起身跟他打招呼，他一面点头应着，一面嘴上还说着这番话。


“朴……”裴珍映还想说话反驳，猛然暗下来的灯光让他把恐吓威胁的话吞进肚子里。新娘出来的时候裴珍映心里咯噔一下，是真的很漂亮，笑起来柔柔的，


他望着新娘垂在地上的白纱，心里明明盘算着这场婚礼要花多少钱呢，去掉赞助又是多少钱呢。


竟一下子突然有些难过，他抬手揉揉眼睛。旁边朴志训又撞了他一下，小声提醒，“珍映啊——稍微藏好一些吧，拜托。”


这下又被朴志训抬手顺了顺后背，朴志训捏了捏他的后颈，又叹了一口气。


“也没事，哭吧。”